丫环的葬礼[原创]
2021-12-23抒情散文木祥
木祥葬礼表达着永胜小镇千百年来的风情,同时,葬礼代表着小镇人对生和死的态度,一成不变的生死观念。当然也应该是一种信仰的体现,一种道德风尚的完成,一种思维的张扬。所以,在永胜小镇上,葬礼比其他的事物还能让我感动,让我抬头仰望天空,试图凭借一……
木祥
葬礼表达着永胜小镇千百年来的风情,同时,葬礼代表着小镇人对生和死的态度,一成不变的生死观念。当然也应该是一种信仰的体现,一种道德风尚的完成,一种思维的张扬。所以,在永胜小镇上,葬礼比其他的事物还能让我感动,让我抬头仰望天空,试图凭借一种思绪看清天外的世界。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想起了高家丫环的葬礼。 高土司家的丫环高金莲1971年去世了。这个丫环在小镇上死去,走完了她最后一段路程。直到了快要咽气的时候,这个丫环才意识到自己面对死亡已经无可奈何。她凭一种感觉活了几个不同的时代,但她对外面世界变化显得麻木不仁,她关心的是高氏土司的命运,同样关心的还有自己的命运。只不过,这个丫环从来都把自己的命运和高土司家的生死存亡联系在一起,她把自己的血液融化在了高土司这个词语之中,无比专心致志。自幼到了高土司家,从懂事的时候开始,接触的就只是一个土司的世界。在土司的天地里,大千世界在她的眼里都只是面前的衙门府,自己服侍的小姐,还有那些来往的客人。她没有心思去看衙门外的风景,没有能力去看小镇以外的天地。 因此,高金莲这个丫环注定要与高土司家结下不解之缘。高土司家的变迁,也在这个丫环身上得到具体的体现。从旧社会的角度来看高金莲,她显然是丫环,是奴隶。这是不可能辩解的事实。解放以前,高峰还是孩子的时候,高金莲就已经是五十来岁的妇女,但高峰只叫她“二姐”。二姐这个称呼代表丫环的身份,丫环的地位。这个时候,高金莲在高峰面前永远不可能成为长辈,土司家历来就是等级尊严。到了解放后,高峰再不叫高金莲二姐了,而是叫大妈。这个时候,高峰家族与丫环的等级抛离了常规的思维,一种新的思维要随着世界的变化而从容地到来。日子也开始新的念头,高金莲担负的,也不再是丫环的职责。显赫的高土司家的根基,便要由一个丫环来承担重任。世界真奇妙,这种结局好像是规定好了的,又好像是不经意地出现,不知道高土司家过去有没有想到这种结局。 然而,时间到了1971年,高金莲这个丫环还是死了。一场葬礼就要在小镇上开始,一种气氛,一种秩序,一种想像就要产生。高金莲这个丫环传奇式的一生,也好像是为了赢得一场最为隆重的葬礼,她一辈子的努力,就是为了一场葬礼的到来。我们当然有理由这样认为:一个丫环,把她的葬礼看得比活着还重要。我们不能规定高金莲这个丫环的局限,我们的思维,有时候还不会如她。有谁能像她那样,刚步入社会就想到了自己的死,想到自己的葬礼。我们不可能像她一样,在生的时候就能设想一场葬礼的到达,把一次葬礼看成是人生的辉煌。 这次葬礼的到达也完成着高峰一家人的心愿。丫环去世的时候,高峰已经成人,高峰的妹妹也已经成人。两兄妹的长大成人,经历了传奇式的历史,丫环的去世,让两兄妹又想起了往昔,往事不堪回首,在丫环去世的时候,两兄妹都默默地涕泪涟涟。他们都觉得,本来不该发生的故事,却传奇般的发生了。所以,高峰要办好丫环的葬礼,在办好这场葬礼的同时,高家人都在回忆着丫环的过去,回忆着一场变革,梦一样的家世。高峰属于高土司的后代,我们说过,他童年是记忆始终是这个高家的丫环。高峰后来才知道,这个丫环在高土司家服侍了两代人,丫环最为熟悉的主要是高峰的四孃。丫环在高家生活,与高家人关系如一家人了,高家的荣辱,也是丫环的荣辱。高家人也没有把丫环当外人看,随着家道的衰落,高家人也想到了丫环的后路。解放前夕,高家已经没有多少人,丫环也没有再住在土司家的必要。这时候,高家的丫环不免有些慌乱起来,她们闷闷不乐,她们觉得自己没有未来了。但高金莲例外,她有土司的女儿四姑娘挂着她,高金莲的一举一动都牵挂着四姑娘的心。于是,高金莲这个丫环就陪嫁给高峰的四孃,高金莲和高家四姑娘到了另外一个天地里去了。 于是,高家四姑娘也成了是丫环高金莲的希望,如果没有了四孃,她的心里就没有着落了。人就是这样,奴才和主子都是天生的习惯,或者说是从生下来就培养出来的习惯,怎么也改变不了。但后来的结局又是变化,四姑娘在一个不祥的风声中逃跑了,解放的风声传来,这个土司的女儿就闻风跑出了丽江,到了大理。四姑娘的逃跑有着她的千种理由,她可能走得正确,但却苦了丫环高金莲,这个丫环在四姑娘的婆家没有了着落。但时间已经是1949年全国解放,人民政府要丫环和高土司家划清界线,便可以分给她房子,可以分给她田地,丫环可以当家作主人了。但遗憾的是,高金莲这个丫环不知道什么为界线,解放了,想要房子和土地,但也想要两个孩子。这个两个孩子就是高峰和高云,土司的后代,两条高家唯一的根。土改工作队不理解,问丫环为什么还想养这两个孩子。丫环说,两个孩子都无依无靠,她要把两个孩子带大。她没有把抚养高家的两条根的意义说出来,或者,她没有必要想太多的目的和意义。 到了今天,我们说的一切意义都己远去。现实中所有的意义,都包含在高峰对待这个丫环的葬礼中。 高峰组织的这场葬礼如期而至。然而,葬礼首先要对一条街道表达,小镇的老街是小镇人最留念的地方。一场葬礼,表现出小镇上的人对于这条老街的重视,体现在不管谁家的老人死了,都要抬着棺材从街上绕道一圈。并且,送丫环上山,高峰利用了小镇上的一整套仪式,他请了镇上一班敲锣打鼓的人马。敲锣打鼓的,都是以前老剧团里退下来的艺人,他们敲锣打鼓的姿势和气度总是和一般人不一样,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庄重和高雅。在敲锣打鼓的人群前面,还走着一个为死人撒“买路钱”的人。这个人是个哑巴,从前的一个赶马人。现在,公路通了,马帮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因此哑叭也就失业了。所以,小镇上不论是谁家办理丧事,撒买路钱的一定是这个哑巴。哑巴还有一项职业就是帮一些办红白喜事的人家烧火,小镇上人家摆宴席,厨师随便可以请一大帮,但就是难请到烧火的人。听说,做厨师,有一个烧火的人就省力得多,有一个烧火烧得好的人,做出来的菜也就更加可口。 撒买路钱,也是一件一般人不愿做的事情,因为一个人走在棺木前面,总是抛头露面,总是有一点连自己也被“撒”了出去的意思在里面。只有这个哑巴不在乎这些,把一张张纸钱从容地撒出,好像他真的可为死者开通到天国的道路。哑巴撤的纸钱一张张落在地上,一张张在天空中飘… …哑巴把纸钱撒出以后,也有一些人赶快从地上捡起一张来往手上去擦,据说,用买路钱来擦拭手上的疔疮,就能很快地好掉,因此,哑巴的后面总是跟着许多的男人和女人。 高峰组织的送葬的队伍把丫环抬在街上,敲锣打鼓的在前面,一路锣鼓齐鸣,整条街上锣鼓喧天,看热闹的人挤满了一条街,足以说明小镇上的人对死非常重视。抬死人上街来,一家一家要比阔气,谁家的棺木好,谁家的锣鼓响,谁家送葬的人多,都会有人将你作一番比较,然后在小镇上传颂几天。高峰家送葬的队伍走过小镇的街道,白花花一条街尽是披麻戴孝的人,在孝布下面,传出忧伤地哭声。阳光下,小镇上的人听得清哭泣人对死人的诉词,这个小镇最时兴的哭法是“数着哭”,哭泣的声音时高时低,悲伤的气氛十分浓厚。不过,这种悲伤很可能连她们自己也说不清是来自何方,但极有可能会想到高氏土司的兴盛和衰亡。高家送葬的人们,在白色的掩护下诉说着对一个丫环的怀念。同时,我们也相信,这些哭泣有一些是来自对她们自己的悲伤,有一些是由悲伤的气氛而引发出来的莫明其妙地悲伤。哭泣的人一边哭,一边还哭出词来。每个人所诉的词不是一个样子,因为她们所经历的生活就不可能完全一样,死人对她们的各人的好坏也不会完全一样。她们会在哭诉的过程中一路发挥,尽量哭出自已的风格来。我一惯在这么想,小镇上妇女的“数着哭”是天底下最有特色的哭法,我从小就听着这种哭声长大,这种哭声让我忧郁不已。 除了高金莲这个丫环的这场葬礼,我还想起了小镇上一年四季的鲜花。小镇的老街上卖花的人很多,整条街道常常弥漫着花的香气。“一年四季的小巷,市面上鲜花装饰了古镇,街头站满了卖花的少女老妪”。这是我在海男的《永胜小镇》里得到的印象最深的话语。卖花的大多数是老人和小孩,她们上街来卖花,要穿上自己认为是上好的衣服,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看上去很利落,很清爽。她们握着鲜花,鲜花上还沾着一些新鲜的红泥土。她们带来的花儿给小镇的老街带来了古朴纯净的香味,小镇许多的人家里都插上了她们从大山里带来的花束。
葬礼表达着永胜小镇千百年来的风情,同时,葬礼代表着小镇人对生和死的态度,一成不变的生死观念。当然也应该是一种信仰的体现,一种道德风尚的完成,一种思维的张扬。所以,在永胜小镇上,葬礼比其他的事物还能让我感动,让我抬头仰望天空,试图凭借一种思绪看清天外的世界。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想起了高家丫环的葬礼。 高土司家的丫环高金莲1971年去世了。这个丫环在小镇上死去,走完了她最后一段路程。直到了快要咽气的时候,这个丫环才意识到自己面对死亡已经无可奈何。她凭一种感觉活了几个不同的时代,但她对外面世界变化显得麻木不仁,她关心的是高氏土司的命运,同样关心的还有自己的命运。只不过,这个丫环从来都把自己的命运和高土司家的生死存亡联系在一起,她把自己的血液融化在了高土司这个词语之中,无比专心致志。自幼到了高土司家,从懂事的时候开始,接触的就只是一个土司的世界。在土司的天地里,大千世界在她的眼里都只是面前的衙门府,自己服侍的小姐,还有那些来往的客人。她没有心思去看衙门外的风景,没有能力去看小镇以外的天地。 因此,高金莲这个丫环注定要与高土司家结下不解之缘。高土司家的变迁,也在这个丫环身上得到具体的体现。从旧社会的角度来看高金莲,她显然是丫环,是奴隶。这是不可能辩解的事实。解放以前,高峰还是孩子的时候,高金莲就已经是五十来岁的妇女,但高峰只叫她“二姐”。二姐这个称呼代表丫环的身份,丫环的地位。这个时候,高金莲在高峰面前永远不可能成为长辈,土司家历来就是等级尊严。到了解放后,高峰再不叫高金莲二姐了,而是叫大妈。这个时候,高峰家族与丫环的等级抛离了常规的思维,一种新的思维要随着世界的变化而从容地到来。日子也开始新的念头,高金莲担负的,也不再是丫环的职责。显赫的高土司家的根基,便要由一个丫环来承担重任。世界真奇妙,这种结局好像是规定好了的,又好像是不经意地出现,不知道高土司家过去有没有想到这种结局。 然而,时间到了1971年,高金莲这个丫环还是死了。一场葬礼就要在小镇上开始,一种气氛,一种秩序,一种想像就要产生。高金莲这个丫环传奇式的一生,也好像是为了赢得一场最为隆重的葬礼,她一辈子的努力,就是为了一场葬礼的到来。我们当然有理由这样认为:一个丫环,把她的葬礼看得比活着还重要。我们不能规定高金莲这个丫环的局限,我们的思维,有时候还不会如她。有谁能像她那样,刚步入社会就想到了自己的死,想到自己的葬礼。我们不可能像她一样,在生的时候就能设想一场葬礼的到达,把一次葬礼看成是人生的辉煌。 这次葬礼的到达也完成着高峰一家人的心愿。丫环去世的时候,高峰已经成人,高峰的妹妹也已经成人。两兄妹的长大成人,经历了传奇式的历史,丫环的去世,让两兄妹又想起了往昔,往事不堪回首,在丫环去世的时候,两兄妹都默默地涕泪涟涟。他们都觉得,本来不该发生的故事,却传奇般的发生了。所以,高峰要办好丫环的葬礼,在办好这场葬礼的同时,高家人都在回忆着丫环的过去,回忆着一场变革,梦一样的家世。高峰属于高土司的后代,我们说过,他童年是记忆始终是这个高家的丫环。高峰后来才知道,这个丫环在高土司家服侍了两代人,丫环最为熟悉的主要是高峰的四孃。丫环在高家生活,与高家人关系如一家人了,高家的荣辱,也是丫环的荣辱。高家人也没有把丫环当外人看,随着家道的衰落,高家人也想到了丫环的后路。解放前夕,高家已经没有多少人,丫环也没有再住在土司家的必要。这时候,高家的丫环不免有些慌乱起来,她们闷闷不乐,她们觉得自己没有未来了。但高金莲例外,她有土司的女儿四姑娘挂着她,高金莲的一举一动都牵挂着四姑娘的心。于是,高金莲这个丫环就陪嫁给高峰的四孃,高金莲和高家四姑娘到了另外一个天地里去了。 于是,高家四姑娘也成了是丫环高金莲的希望,如果没有了四孃,她的心里就没有着落了。人就是这样,奴才和主子都是天生的习惯,或者说是从生下来就培养出来的习惯,怎么也改变不了。但后来的结局又是变化,四姑娘在一个不祥的风声中逃跑了,解放的风声传来,这个土司的女儿就闻风跑出了丽江,到了大理。四姑娘的逃跑有着她的千种理由,她可能走得正确,但却苦了丫环高金莲,这个丫环在四姑娘的婆家没有了着落。但时间已经是1949年全国解放,人民政府要丫环和高土司家划清界线,便可以分给她房子,可以分给她田地,丫环可以当家作主人了。但遗憾的是,高金莲这个丫环不知道什么为界线,解放了,想要房子和土地,但也想要两个孩子。这个两个孩子就是高峰和高云,土司的后代,两条高家唯一的根。土改工作队不理解,问丫环为什么还想养这两个孩子。丫环说,两个孩子都无依无靠,她要把两个孩子带大。她没有把抚养高家的两条根的意义说出来,或者,她没有必要想太多的目的和意义。 到了今天,我们说的一切意义都己远去。现实中所有的意义,都包含在高峰对待这个丫环的葬礼中。 高峰组织的这场葬礼如期而至。然而,葬礼首先要对一条街道表达,小镇的老街是小镇人最留念的地方。一场葬礼,表现出小镇上的人对于这条老街的重视,体现在不管谁家的老人死了,都要抬着棺材从街上绕道一圈。并且,送丫环上山,高峰利用了小镇上的一整套仪式,他请了镇上一班敲锣打鼓的人马。敲锣打鼓的,都是以前老剧团里退下来的艺人,他们敲锣打鼓的姿势和气度总是和一般人不一样,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庄重和高雅。在敲锣打鼓的人群前面,还走着一个为死人撒“买路钱”的人。这个人是个哑巴,从前的一个赶马人。现在,公路通了,马帮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因此哑叭也就失业了。所以,小镇上不论是谁家办理丧事,撒买路钱的一定是这个哑巴。哑巴还有一项职业就是帮一些办红白喜事的人家烧火,小镇上人家摆宴席,厨师随便可以请一大帮,但就是难请到烧火的人。听说,做厨师,有一个烧火的人就省力得多,有一个烧火烧得好的人,做出来的菜也就更加可口。 撒买路钱,也是一件一般人不愿做的事情,因为一个人走在棺木前面,总是抛头露面,总是有一点连自己也被“撒”了出去的意思在里面。只有这个哑巴不在乎这些,把一张张纸钱从容地撒出,好像他真的可为死者开通到天国的道路。哑巴撤的纸钱一张张落在地上,一张张在天空中飘… …哑巴把纸钱撒出以后,也有一些人赶快从地上捡起一张来往手上去擦,据说,用买路钱来擦拭手上的疔疮,就能很快地好掉,因此,哑巴的后面总是跟着许多的男人和女人。 高峰组织的送葬的队伍把丫环抬在街上,敲锣打鼓的在前面,一路锣鼓齐鸣,整条街上锣鼓喧天,看热闹的人挤满了一条街,足以说明小镇上的人对死非常重视。抬死人上街来,一家一家要比阔气,谁家的棺木好,谁家的锣鼓响,谁家送葬的人多,都会有人将你作一番比较,然后在小镇上传颂几天。高峰家送葬的队伍走过小镇的街道,白花花一条街尽是披麻戴孝的人,在孝布下面,传出忧伤地哭声。阳光下,小镇上的人听得清哭泣人对死人的诉词,这个小镇最时兴的哭法是“数着哭”,哭泣的声音时高时低,悲伤的气氛十分浓厚。不过,这种悲伤很可能连她们自己也说不清是来自何方,但极有可能会想到高氏土司的兴盛和衰亡。高家送葬的人们,在白色的掩护下诉说着对一个丫环的怀念。同时,我们也相信,这些哭泣有一些是来自对她们自己的悲伤,有一些是由悲伤的气氛而引发出来的莫明其妙地悲伤。哭泣的人一边哭,一边还哭出词来。每个人所诉的词不是一个样子,因为她们所经历的生活就不可能完全一样,死人对她们的各人的好坏也不会完全一样。她们会在哭诉的过程中一路发挥,尽量哭出自已的风格来。我一惯在这么想,小镇上妇女的“数着哭”是天底下最有特色的哭法,我从小就听着这种哭声长大,这种哭声让我忧郁不已。 除了高金莲这个丫环的这场葬礼,我还想起了小镇上一年四季的鲜花。小镇的老街上卖花的人很多,整条街道常常弥漫着花的香气。“一年四季的小巷,市面上鲜花装饰了古镇,街头站满了卖花的少女老妪”。这是我在海男的《永胜小镇》里得到的印象最深的话语。卖花的大多数是老人和小孩,她们上街来卖花,要穿上自己认为是上好的衣服,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看上去很利落,很清爽。她们握着鲜花,鲜花上还沾着一些新鲜的红泥土。她们带来的花儿给小镇的老街带来了古朴纯净的香味,小镇许多的人家里都插上了她们从大山里带来的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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