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心中的天籁

　　　　　　　　　　　心中的天籁 　　韩国影片《春逝》中的录音师尚宇，喜欢录制自然界中美好的声音，连风声、水声和下雪的声音也不错过，若他来到我们中间，决不会放过这心中的天籁。 　　今年春节，同学聚会，同歌共饮，其乐融融。当年风华少年，今天都已两鬓染白，儿孙绕膝了。同学们在一起，又恢复了往日的激情，儿时的趣事一件件翻捡出来：菱湖藕塘采荷花，振风塔上捉迷藏，郊野林中逮知了，农田水塘摸鱼虾……大家一时都沉浸在共同走过，但已远去的时光里。青春美丽已不复存在，但对往事记忆依然如新。这记忆里有青春，有美丽，有情，有义，还有风声雨声、虫叫蝉鸣和许多美妙的声音，更有让人终生难忘的天籁。 　　在炮兵学院任教的姚君，突然神色凝重地说：“我永远忘不了荷花塘边的棒槌声。”棒槌声？谁没有听过塘边的棒槌声？我想起了从小带我的祖母，不论春夏秋冬，拄着“三寸金莲”，到塘边跪在蒲毯（草垫）上捣衣的身影，那时满塘是浣洗的人们和不绝于耳的捣衣声。 “长安不见月，万户捣衣声”已穿过悠悠的岁月，成了神州大地的一景，千百年来，大家已习以为常了，谁还用心记着塘边的棒槌声？而姚君一脸感恩的神情，向同学们娓娓道来。他说，那时家里穷，弟弟妹妹又小，一家九口的衣服都是母亲收工回来洗。母亲很瘦小，身体不好，茶厂又不景气，为了供我们上学，她又到百货站去拉大板车，挣点钱补贴家用。我难过的是，碰到别人拉车上坡，我还能帮着推一把，而我上学又能碰到母亲几回？想帮都帮不成。说话间，姚君眼里已噙满了泪水。接着他告诉我们，特别是到了高中，下自习很晚，每天都很少能见到母亲的面，天不亮她就为我们做好了一天的饭，赶着上班去了，晚上很晚才回来。当我晚自习回来，躺在凉床上，似睡要睡时，总能听见荷花塘边母亲那清脆急促的捣衣声，“啪，啪”，棒槌声声，好想是从银河边传来的天籁，随着阵阵清凉的夜风，渐渐地把我带入梦乡。 　　姚君的家原来就住在荷花塘的北边，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老城没有改造以前，荷花塘还在，清清的水塘，岸边长满了密密的蒲草和浮萍。我记得，暑假的傍晚，有时我们到他家去玩，常站在南岸路口，隔着一湾清池就呼喊他的名字。有时是他母亲应着：“文正，你同学来啦！”她热情地端出凉茶，招呼我们坐在他家门前的凉床上，就又忙碌去了。当上弦月斜挂西天，萤火虫纷飞的时候，只见她拎了一量桶（小木桶）衣服下塘去了，不久，塘边就传来了“啪，啪”的捣衣声。那个时代是非常清苦的，清苦得就像荷花塘里的水一样，清清的，静静的，没有太多的奢望，当我们幢景着美好的未来时，伴随着我们梦想的就是这荷花塘边的棒槌声。

　　随着城市化、现代化的进程，塘填了，井封了，洗衣机进了千家万户，塘边洗衣的景象在城里再也见不到了，现代的生活方式逐渐代替了原来的生活方式，但是天下的母亲永远都放不下她们的操劳心。 　　“啪，啪”，这存于心中的天籁谁能记录下来？尚宇？你？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