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丢失的睡眠
2021-12-23叙事散文梁娇霞
丢失的睡眠“我把睡眠丢了,晚上睡不着白天醒不了……”夜里三点多钟,依旧辗转难眠的我,脑海里不期然掠过这句曾让我狂笑三声的广告词。我把睡眠丢了,何止是丢了?三十年的生命里十四年的时间都在失眠与噩梦之中度过。十四年的时间让我从一个清纯的黄毛小丫……
丢失的睡眠 “我把睡眠丢了,晚上睡不着白天醒不了……”夜里三点多钟,依旧辗转难眠的我,脑海里不期然掠过这句曾让我狂笑三声的广告词。 我把睡眠丢了,何止是丢了?三十年的生命里十四年的时间都在失眠与噩梦之中度过。十四年的时间让我从一个清纯的黄毛小丫头变成一个饱经沧桑的少妇,让我从一个聪明灵巧的姑娘变成如今思维迟钝的笨拙女人。 又是将近月余的时间,每晚都在辗转反侧之中度过。浅短的睡眠里尽是噩梦,让我每每惊醒都不敢再度入睡。父亲弥留之际时那泛青的脸、一条仿如白玉铺就的雪白阶梯,一个雪白的洞穴是我噩梦之中最多的画面,父亲爷爷外公外婆呼唤我同去的慈爱声音成了我每每惊醒的根源,不为别的,为只为突然变得狰狞的脸庞。十四年的芳华啊!夜夜噩梦岂是我所愿?于是每晚让先生抱着我入睡,只为可以减轻一些恐惧。于是经常在黑暗之中猛然睁开眼眸,只为想看清床边是否有异类站立。 父亲!父亲!为何你会成为我噩梦的根源?父亲!父亲!难道您还在责怪您最宠爱的女儿吗? 朋友们都在问为何失眠。我苦笑之后坦白,我知道失眠的病根,那就是我最爱的父亲。而我无法克服这个心结,克服心结就代表我要彻底忘记父亲啊!我怎舍得?十四年前的恩怨是非都已过去,过去的一切造成今日失眠的根源,我怎可以忘记? 父亲是最爱我的男人,却也是我最恨的男人。在我的心中,父亲是最聪明的男人。父亲他热情好客,而且还做得一手好菜。每到过年过节之时,妈妈就会退居二线,然后由父亲做出最好吃的饭菜来喂饱我们姐妹三人。每到过年过节之时,表哥表姐们就会齐聚我们家,品尝父亲的手艺。他们热爱父亲,那时的父亲是最慈祥、最和蔼的长者。 可是,曾几何时我眼里最聪明的父亲,却做了一件悔恨终生的事情:外遇!曾经恩爱和美的父亲母亲开始了长达八年的争吵,直到父亲服毒自尽,这场战争才落下帷幕。而我从十岁到十八岁之间,就处于父母亲争吵的风暴中心。我是多么的害怕啊!我害怕黑夜的来临,我害怕每晚的噩梦。而这种害怕,慢慢转变成了对父亲的恨!是的,我恨他!我恨他为何迷恋别的女人而置母亲于不顾!我恨他为何要将原本美满幸福的家拆的家破人亡!我恨他为何听信那女人的话不去查明事实反而无缘无故责罚无辜的我们!我聪明的父亲啊!为何你会糊涂至此? 不得不承认,因为我的恨彻底粉碎了父亲那早已千创百孔的心和最后的希望;因为我的恨直接推进了父亲自尽的脚步。却也不得不承认,因为我的恨,导致了家人之后的穷困与我之后的漂泊与现在极度自卑与极度自卑之后产生的极度自尊心。 可是,我何尝不爱我的父亲?从小到大,父亲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是我最爱的人。我何尝愿意那样的恨他?心目中父亲高大的形象在他踏出外遇的那一步就已经彻底倒塌!直至父亲自尽,我才发现我依然最爱他!这是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我为何要恨我最爱的父亲啊! 是的,这个就是我失眠的心结。是我恨自己的恨害死最爱的父亲吗?以至于潜意识之中一直惴惴不安?以至于现在的失眠、头疼吗? 摸摸头上少了许多的头发,拍醒沉睡的先生,我问了句最无聊的话:“你说,我这样子继续发展下去,会不会步父亲的后尘?书上说,自杀有遗传的可能呢!”先生搂搂我,用含混不清的嗓音回到:“不会的!” 看着再度沉睡的先生,忍不住开始嫉妒,在我夜夜不得安眠的时刻,为何他可以睡的如此香甜? 瞪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内心的小恶魔开始撺辍:把他掐醒!让他陪你一起直到你入睡! 手伸出,在即将拍到先生身上时,却被内心的天使喝阻:笨蛋!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的精神真的出了问题了吗? 蓦然而止的手停在先生身上。我只是脑神经衰弱啊!怎么会牵扯到神经?可是,如果就这样失眠下去,恐怕有一天精神真的会崩溃!那时可该如何是好?如果那样,那我还不如直接自杀算了! “我把睡眠丢了,晚上睡不着白天醒不了……”再度想起这句广告词,想起那荒腔走调的吟唱,我却再也无法笑的出来。再这样下去,也许我真的会崩溃!既然,我把睡眠弄丢了,我就负责把她找回来吧!结束吧!十四年的噩梦!这是我一个人的战争!别无选择,我只有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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