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楼下母女
2021-12-23抒情散文寂寞沙洲
暮色苍茫时分,牵着孩子的小手一路谈笑着回家。到了楼下,我又看到了她们母女俩静静坐着,夜色加重了她们的落寞,风吹着她们的白发,似乎又掀动着几分寂寥。她们满眼温存地看着我和孩子,我便放大声音说:“蚊子太多了,上楼吧。”她们都笑笑,七十多岁的母亲……
暮色苍茫时分,牵着孩子的小手一路谈笑着回家。到了楼下,我又看到了她们母女俩静静坐着,夜色加重了她们的落寞,风吹着她们的白发,似乎又掀动着几分寂寥。她们满眼温存地看着我和孩子,我便放大声音说:“蚊子太多了,上楼吧。”她们都笑笑,七十多岁的母亲答非所问,“孩子上自习去了。”一年前一场感冒几乎带走了她的听力,五十多岁的女儿,想说话,但只是动了动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沿着她们暖暖的视线踏上了楼梯,心情却顿时沉重起来,我不知道她们母女是如何送走了那么多平淡如水而又沉重如山的日子呢?那根根白发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诉说呢?
其实,几乎每天上班我都会看到她们坐在楼下,母亲几乎没有一根青丝,女儿也已是苍颜花发,她们是母女,更像一对老姐妹,就那么坐在阳光下或阴凉里,静静坐着,几乎成了楼下的一道风景线。尤其到了下午,其他老人凑在一起,有的为走一步棋争争吵吵,有的为了出一张牌嚷嚷闹闹,有的逗孩子嘻嘻哈哈,有的围坐在一起窃窃私语,只有她们母女就那么静静坐着,几乎没有言语,也许五十多年的相依相伴,该说的都已说完了,也许五十多年的苦痛相依,许多情感无需用语言表达了。
记得刚住进这个小区,匆忙的脚步总让我忽略了身边许多熟悉的风景,纷繁的尘世总让我淡漠了许多平常的感情。每天匆匆忙忙上下班,楼下的老太太们一脸祥和,“孩子,上班呀。”我也只是点点头便消失在匆匆行人中了,我也偶然注意到那位白发母亲,我只觉得她是那些老人中最苍老的一位,神情总显得有些悲戚。
后来,有一天,我下班刚回到家,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那位白发老人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我急忙让座,老人坐下后便泪眼婆娑地说,那个孩子是她的孙子,在相邻的一个学校上学,结果孩子跟上别人打群架被学校开除了。其实,他的孙子只是一个参与者,不是那次打架的主要策划者,结果学校为了严肃校纪杀一儆百,就开除了她的孙子。原因也在于家长配合不好,其他学生的家长都积极配合学校共同教育孩子,唯独他的家长没去学校。她说,孩子的父亲是蹬三轮车的,根本不愿到那种场合,况且孩子犯了这样的错误,他也非常生气,再就是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更不敢到那种地方,所以导致孩子就没有学上了。
看着老人泪流满面,我心中也很难过,我问:“孩子的母亲呢?”老人抹着泪说,孩子一岁那年,她就跟人跑了,她嫌孩子的爸爸老实,所以这个孩子一直是他爸爸一手拉扯大的,一个大男人带个孩子是多么不容易,这样一过就是十几年,好在孩子的成绩一直不错,谁知刚刚上高中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说:“让孩子说说打架的具体情况吧。”谁知那孩子一个字也不说,只是掉眼泪,那一刻我才注意到那个孩子,上衣穿着破旧的白衬衣,领口袖口有些发黄,脖子上似乎还有斑斑锈迹,下身穿着发白的蓝裤子,尤其那双手,我不忍描绘,我顷刻之间就有一种心酸翻卷在心头。也许男人的沉默造就了孩子的内向,男人的伤痛涂抹着孩子的心灵,那种丢失了母爱,丧失了温情的家庭已经让孩子变得不善于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情感了,泪水便涵盖了一切伤痛。我说:“你别哭了,从你的泪水里我至少感觉到了你对学校的依恋,可是,你是被开除的,很难被其他学校接受,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我尽力而为,尽量让你能有学上。”老太太一个劲地说谢,孩子深深地给我鞠了个躬流着泪走了。 那一夜,我久久难眠,眼前总是孩子那张悲戚的脸,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给他帮上忙。第二天下午下班,正好碰上老太太,我还没开口,老人就激动地拉着我的手说:“老师,不麻烦你了,我们的一个亲戚已经帮孩子联系好了一所学校,并且还是尖子班。”老人脸上的笑容像秋天的一朵皱花,开得舒展又勾勒着衰败,我的心也一下子踏实了。 后来,我也经常碰到那个孩子,他只是冲我笑笑,依旧不多说话,脸上始终涂抹着一层淡淡的悒郁,也许那就是他的生活给了他特殊的礼物。从那以后,我也经常和老人说说话,后来,才知道老人生下了一儿一女,老伴去世得早,好在去世时给她留下了套房子,女儿已经五十多岁了,两岁上得了小儿麻痹,从此后便没有流利地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从容地走过一段路,几乎丧失了生活能力.女儿的病便是母亲心中永远的痛,那个小生命带给她的酸楚和沉重早已吞噬了那分快乐,她奔波了许多地方,女儿进了许多医院,流走的是钞票,留下的依旧是疾病。从此后便注定这对母亲便无法分离,相依相伴一过就是五十多年,她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从一个姗姗学步的孩子长成一个满心无奈的少女,再成长为一个愁绪满怀的中年妇女,最后长成一个和自己一样苍老的老太太了,与时俱进的是年龄,与时俱增的是白发,五十多年的含辛菇苦只有她们俩人最懂。而儿子呢,又守着残缺不全的家庭,整日沉默地奔波在街头,生活中所有目标只奔着孩子的学费。 如今,每天走过楼下,怕碰上她们母女俩,又怕碰不上,我多么希望那位蒸发的母亲在一个寂寥的日子里突然来点击那个家庭,击活那对父子的微笑,我也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天她们母女会手挽手走在小区的阳光里,让落日的余辉一览无奔洒在她们的身上,那一定是一道最动人的风景……
看着老人泪流满面,我心中也很难过,我问:“孩子的母亲呢?”老人抹着泪说,孩子一岁那年,她就跟人跑了,她嫌孩子的爸爸老实,所以这个孩子一直是他爸爸一手拉扯大的,一个大男人带个孩子是多么不容易,这样一过就是十几年,好在孩子的成绩一直不错,谁知刚刚上高中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说:“让孩子说说打架的具体情况吧。”谁知那孩子一个字也不说,只是掉眼泪,那一刻我才注意到那个孩子,上衣穿着破旧的白衬衣,领口袖口有些发黄,脖子上似乎还有斑斑锈迹,下身穿着发白的蓝裤子,尤其那双手,我不忍描绘,我顷刻之间就有一种心酸翻卷在心头。也许男人的沉默造就了孩子的内向,男人的伤痛涂抹着孩子的心灵,那种丢失了母爱,丧失了温情的家庭已经让孩子变得不善于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情感了,泪水便涵盖了一切伤痛。我说:“你别哭了,从你的泪水里我至少感觉到了你对学校的依恋,可是,你是被开除的,很难被其他学校接受,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我尽力而为,尽量让你能有学上。”老太太一个劲地说谢,孩子深深地给我鞠了个躬流着泪走了。 那一夜,我久久难眠,眼前总是孩子那张悲戚的脸,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给他帮上忙。第二天下午下班,正好碰上老太太,我还没开口,老人就激动地拉着我的手说:“老师,不麻烦你了,我们的一个亲戚已经帮孩子联系好了一所学校,并且还是尖子班。”老人脸上的笑容像秋天的一朵皱花,开得舒展又勾勒着衰败,我的心也一下子踏实了。 后来,我也经常碰到那个孩子,他只是冲我笑笑,依旧不多说话,脸上始终涂抹着一层淡淡的悒郁,也许那就是他的生活给了他特殊的礼物。从那以后,我也经常和老人说说话,后来,才知道老人生下了一儿一女,老伴去世得早,好在去世时给她留下了套房子,女儿已经五十多岁了,两岁上得了小儿麻痹,从此后便没有流利地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从容地走过一段路,几乎丧失了生活能力.女儿的病便是母亲心中永远的痛,那个小生命带给她的酸楚和沉重早已吞噬了那分快乐,她奔波了许多地方,女儿进了许多医院,流走的是钞票,留下的依旧是疾病。从此后便注定这对母亲便无法分离,相依相伴一过就是五十多年,她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从一个姗姗学步的孩子长成一个满心无奈的少女,再成长为一个愁绪满怀的中年妇女,最后长成一个和自己一样苍老的老太太了,与时俱进的是年龄,与时俱增的是白发,五十多年的含辛菇苦只有她们俩人最懂。而儿子呢,又守着残缺不全的家庭,整日沉默地奔波在街头,生活中所有目标只奔着孩子的学费。 如今,每天走过楼下,怕碰上她们母女俩,又怕碰不上,我多么希望那位蒸发的母亲在一个寂寥的日子里突然来点击那个家庭,击活那对父子的微笑,我也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天她们母女会手挽手走在小区的阳光里,让落日的余辉一览无奔洒在她们的身上,那一定是一道最动人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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