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梦里方知身是客
2021-12-23叙事散文若荷
梦里方知身是客若荷盛夏的六月,天气有种不寻常的热,朋友说,带你到河堤上兜风吧,这样凉爽得多。我笑着,立即坐进他那辆车。向东四十里,是个环山抱水的好地方,水域辽阔,水面横卧一座大桥,车在桥上平缓行驶,河风猎猎,甩动着我的长发,精神一下子清爽了……
梦里方知身是客
若荷
盛夏的六月,天气有种不寻常的热,朋友说,带你到河堤上兜风吧,这样凉爽得多。我笑着,立即坐进他那辆车。
向东四十里,是个环山抱水的好地方,水域辽阔,水面横卧一座大桥,车在桥上平缓行驶,河风猎猎,甩动着我的长发,精神一下子清爽了许多。朋友把车子开得很慢,既能兜风,又可观赏风光。 下了河堤,车子驶向一条环山路,由高及低,渐渐接近一些零散的村舍,粉墙红瓦。在一个开阔处,一所院落空旷四开,完整如初的门楼里,露出一排老房子。这定是很久以前的集体房,因了某个原因重组或改建,终于被当作重负抛弃了,人去屋空,院内荒草丛生,面对时光空度。滚滚红尘里,那些承载记忆的老房子,谁是当年房屋的旧主?心轻颤了一下,车子再行驶时,眼前便有老房子,不断闪过。 那一座,屋门已经没有,空旷的院里积满了混浊的水,地面凹起的地方现出青苔……几只羊在树下悠闲地吃草。这样的地方,无主人打理,自然成了鸡鸭牛羊栖息的场所。 还有那座,飞檐琉瓦,门楼气势依稀当年。如今屋瓦之上,萋萋芳草,哭诉着岁月的沧桑。老屋门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妈妈,正欲努力向门槛跨去。门槛太高,一手扶墙,一手拿了用具的她,腿脚已不太灵便,半天才颤微微的跨过。行将就木的老人,破败失修的老房子……我看得心酸。车窗摇下来,车子早已靠路边停下,泪花在我眼里一闪,我想起童年时候生活过的那所大院,回忆也就不期而至。 那是一座方方正正的大院,早年是公社驻地,也是我童年的乐园。院里种有十几种花草,牡丹、芍药、海棠……每当花信来临,牡丹花开,芍药嫣然,海棠灼灼,年年月月,次第往复。犹记得,我和小伙伴们在院子里踢毽子,打石瓦,骑竹马,做游戏,把它当做快乐天堂。 从老房子里搬出来那天,母亲恋恋不舍得,父亲令全家人齐刷刷站在窗前的石榴树下,拍个照吧,留个念想。父母心情复杂,而我,则是怀了终于进城读书的愉悦,将一脸的微笑定格。从此,老房子在脑海里慢慢淡漠了。然,十几年后的一天,当我再次走进那所大院时,眼前的一切令我哽咽了。 院子依旧,一半为空,另一半则住进了几房陌生人家。早年的办公室门窗紧锁,蜘蛛结网,灰尘遍布,铁锁锈迹斑驳,野草肆意疯长在院子的角角落落。乡里与时俱进,易地建起新的政府办公大楼,山村“地大物薄”,老房最后的结局是理所当然的废弃了。一别经年,院子变化太多,房屋及人更新换代,我家住的那所老房,几乎都不能辨认了。陌生人般,我站在院子的一角,与陪同我去的儿时伙伴挥泪话别。 老房子给你带来莫名的失落和伤感。有时候,老房子没有了,可记忆犹在,闭上眼睛,它那熟悉的身影便扑面而来。 老房子里,承载着你太多的梦,你的生命成长的历史有一半与它有关,你逃不出它默默伸向你的视野。多少年后,身陷尘世喧嚣日子里的你,会在某一个辗转难眠的深夜,脑海里刹时塞满了与它有关的记忆。你终于记起了童年时候的那所老房子,还有年迈的父母过着悠长而寂寞的日子,尽管华发苍苍,却依然点燃了守候岁月的桔黄灯照,是他们,使你孤独的心里有了一份踏实与安祥。老房子的记忆里,有你当年爬上去掏鹊窝的老榆树,有等你汲水路上的阡陌田埂,还有啊,那个未经许诺,爱情树下依稀的身影,至今挂着令你一遍遍在心头回味的一抹羞红……你是这样度过了梦一样的青涩年华,脚步匆匆。 我们管那些老房子叫“家”,曾经哺育过几代儿女,为我们挡风,替我们遮雨的心灵憩所。在我们的心里,门窗熟悉的有如母亲的眼眸,庭院宽广的有如父亲的胸膛。老房子啊,它用母性的慈祥关注着屋檐之下的所有儿女,直到我们一个个踌躇满志,远离家乡奔赴理想,从乡下走进城里,从平房走向高楼大厦……老房子便也渐渐地老了,无力打理的庭院、房屋,如同老槐树上披风载雨岌岌可危的空空鸟巢。 那些老房子,曾经是那么年轻、结实,像极了年轻的父亲,充满了阳刚与朝气;那些老房子,更像极了沉默隐忍、从容如菊的母亲,随着时光的推移,面色渐渐失去血色和红润,从娇俏美丽到现出满面沧桑。 而今天的老房子,更像极了一幅怀旧的画,笔墨之间,毫锋涩涩,在你羽翼丰满的那一刻,倾尽生命的颜色。远在异乡的你,醒着,属于滚滚红尘,睡着,梦里方知身是客……
向东四十里,是个环山抱水的好地方,水域辽阔,水面横卧一座大桥,车在桥上平缓行驶,河风猎猎,甩动着我的长发,精神一下子清爽了许多。朋友把车子开得很慢,既能兜风,又可观赏风光。 下了河堤,车子驶向一条环山路,由高及低,渐渐接近一些零散的村舍,粉墙红瓦。在一个开阔处,一所院落空旷四开,完整如初的门楼里,露出一排老房子。这定是很久以前的集体房,因了某个原因重组或改建,终于被当作重负抛弃了,人去屋空,院内荒草丛生,面对时光空度。滚滚红尘里,那些承载记忆的老房子,谁是当年房屋的旧主?心轻颤了一下,车子再行驶时,眼前便有老房子,不断闪过。 那一座,屋门已经没有,空旷的院里积满了混浊的水,地面凹起的地方现出青苔……几只羊在树下悠闲地吃草。这样的地方,无主人打理,自然成了鸡鸭牛羊栖息的场所。 还有那座,飞檐琉瓦,门楼气势依稀当年。如今屋瓦之上,萋萋芳草,哭诉着岁月的沧桑。老屋门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妈妈,正欲努力向门槛跨去。门槛太高,一手扶墙,一手拿了用具的她,腿脚已不太灵便,半天才颤微微的跨过。行将就木的老人,破败失修的老房子……我看得心酸。车窗摇下来,车子早已靠路边停下,泪花在我眼里一闪,我想起童年时候生活过的那所大院,回忆也就不期而至。 那是一座方方正正的大院,早年是公社驻地,也是我童年的乐园。院里种有十几种花草,牡丹、芍药、海棠……每当花信来临,牡丹花开,芍药嫣然,海棠灼灼,年年月月,次第往复。犹记得,我和小伙伴们在院子里踢毽子,打石瓦,骑竹马,做游戏,把它当做快乐天堂。 从老房子里搬出来那天,母亲恋恋不舍得,父亲令全家人齐刷刷站在窗前的石榴树下,拍个照吧,留个念想。父母心情复杂,而我,则是怀了终于进城读书的愉悦,将一脸的微笑定格。从此,老房子在脑海里慢慢淡漠了。然,十几年后的一天,当我再次走进那所大院时,眼前的一切令我哽咽了。 院子依旧,一半为空,另一半则住进了几房陌生人家。早年的办公室门窗紧锁,蜘蛛结网,灰尘遍布,铁锁锈迹斑驳,野草肆意疯长在院子的角角落落。乡里与时俱进,易地建起新的政府办公大楼,山村“地大物薄”,老房最后的结局是理所当然的废弃了。一别经年,院子变化太多,房屋及人更新换代,我家住的那所老房,几乎都不能辨认了。陌生人般,我站在院子的一角,与陪同我去的儿时伙伴挥泪话别。 老房子给你带来莫名的失落和伤感。有时候,老房子没有了,可记忆犹在,闭上眼睛,它那熟悉的身影便扑面而来。 老房子里,承载着你太多的梦,你的生命成长的历史有一半与它有关,你逃不出它默默伸向你的视野。多少年后,身陷尘世喧嚣日子里的你,会在某一个辗转难眠的深夜,脑海里刹时塞满了与它有关的记忆。你终于记起了童年时候的那所老房子,还有年迈的父母过着悠长而寂寞的日子,尽管华发苍苍,却依然点燃了守候岁月的桔黄灯照,是他们,使你孤独的心里有了一份踏实与安祥。老房子的记忆里,有你当年爬上去掏鹊窝的老榆树,有等你汲水路上的阡陌田埂,还有啊,那个未经许诺,爱情树下依稀的身影,至今挂着令你一遍遍在心头回味的一抹羞红……你是这样度过了梦一样的青涩年华,脚步匆匆。 我们管那些老房子叫“家”,曾经哺育过几代儿女,为我们挡风,替我们遮雨的心灵憩所。在我们的心里,门窗熟悉的有如母亲的眼眸,庭院宽广的有如父亲的胸膛。老房子啊,它用母性的慈祥关注着屋檐之下的所有儿女,直到我们一个个踌躇满志,远离家乡奔赴理想,从乡下走进城里,从平房走向高楼大厦……老房子便也渐渐地老了,无力打理的庭院、房屋,如同老槐树上披风载雨岌岌可危的空空鸟巢。 那些老房子,曾经是那么年轻、结实,像极了年轻的父亲,充满了阳刚与朝气;那些老房子,更像极了沉默隐忍、从容如菊的母亲,随着时光的推移,面色渐渐失去血色和红润,从娇俏美丽到现出满面沧桑。 而今天的老房子,更像极了一幅怀旧的画,笔墨之间,毫锋涩涩,在你羽翼丰满的那一刻,倾尽生命的颜色。远在异乡的你,醒着,属于滚滚红尘,睡着,梦里方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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