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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陇渭交汇情意浓

2020-09-17抒情散文日尧月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6:28 编辑

一堆堆拳头大小的砂石,或青,或褐,或白,或杂色。杂草逃遁的一干二净,犹如一片拒绝野草的沙漠荒冢,又似被一群盗墓贼疯狂翻挖搜干后的一片坟茔。那堆积而起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6:28 编辑 <br /><br /> 一堆堆拳头大小的砂石,或青,或褐,或白,或杂色。杂草逃遁的一干二净,犹如一片拒绝野草的沙漠荒冢,又似被一群盗墓贼疯狂翻挖搜干后的一片坟茔。那堆积而起的大小连着、靠着的沙丘,宛如一堆堆寒骨在暮春的阳光下晾晒,风干,消亡,要么用作其他。其身旁那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沙坑,一如一个个冤魂瞪着愤恨的眼睛,又如一张张河滩干渴的嘴巴,无声诉说着、祈求着、诅咒着什么。
渭河,这一黄河的大儿子(长子),抚养他的河床,在三阳川石佛镇南的张白村附近,一片苍夷,一片狼藉,一片清冷。渭河是用来自上游,抑或本身的砂石这一棉被铺床,来暂时疗养自己一段艰辛跋涉后的伤口。然对这里的河床,某些人们似乎熟视无睹他鲜血淋淋的伤口,和喘着粗气的呻吟,也隔膜无知他精疲力竭的身躯和急需静休的心灵。谁都知道,渭河是从三阳川西部狭长阴森冷酷的余家峡谷刚刚“逃冲”出来的,此刻的他,急需一张舒坦的床,一张温暖的床。目睹人们把她本就宽舒的河床一而再,再而三的占据,截挖,逼夹,直至把渭河逼到一条窄窄的,两面砂石堆起的渠道后,便将其余的河床掘地三尺,不是一丈,甚至数丈的挖掘其唯一疗养、休息、蜗居的铺就的河床原料(砂石)。
目睹渭河从三阳川西部的卦台山脚下潺潺而来,在此呼呼的喘着沉闷粗气而南下的容姿,我似乎感到一种极大的罪恶感和惭愧感,然渭河在历经渭南镇的一段舒坦的休整后,似乎很是平静,成为一位圣贤,由东向北展了一个不大的懒腰,依旧微笑着穿过一座刚刚建立的大桥桥墩,哗哗的向北流去。这是渭河的一个柔情,也许她的伸腰,有着自己的心思,似乎要寻觅、呼唤、接纳什么。
沿着渭河河畔一堆紧靠一堆的砂石,顺着渭河走,脚下不时发出叮当、哐嘡声,在砂石堆上一上一下地行进,随时都有滑倒的可能。拳头大小的砂石不时发出当当、哐哐的尖锐声要么沉闷声,似乎拒绝着不适合它们承载的重量,本就不该承受的生命之重,以及不该莽撞的突然闯入。那一个个沙堆旁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的干枯沙坑,到底等待谁的莅临,埋葬后填平这一大地的窟窿?
我仅是陇水河畔一爿从其支流清水河河畔一个大地之湾的破碎陶片,在祖先沿着陇水而下的迁移中,最终又沿着陇水的另一支流(显亲河)逆流上北上,蜗居在显亲河中游的一爿小小陶片,大地湾彩陶尚存的余温还在我这个现代子孙身上残留着。我就是带着这点尚存的余温,在中年的节骨眼上,被一股新千年后丙申暮春的和风吹着,一路沿着陇水南下,吹到渭河畔的。
我吃饱喝足后,在丙申暮春的日子里沿着陇水南下,没有别的祈求和私欲,仅是心存一个夙愿,亲临陇水和渭水交汇之地,目睹这条给予我祖先和我生命的陇水是怎样流入、投入、钻入渭水爸爸抑或改叫妈妈的裤腿里、胸怀里、衣襟里,那激动人心、那感动土地、那阐释亲情的宏大场面。
陇水从石佛镇南部已被现代人疏浚导流,水泥石头砌成下小上大梯形的河道中,悠悠而来,这条记载着人类8000文明历史的河流已完成自己在天地间的独立使命,即将投入父亲抑或妈妈渭水的怀抱中了,这是一次数万年的亲情相聚,这是一次真正天然诠释人类亲情的宏大真实场面,这是一次把人类8000文明历史一一详实记载的宏著交个长辈的交接仪式,这是陇水和长辈联手,再次续写人类文明史书的新启程。
我心切地顺着渭河旁那一堆堆砂石,如一只寻觅家园的水鸟,跌跌撞撞,贴着砂石飞翔着,那一个个外身或锋芒或粗粝或圆滑或细腻的砂石,使我穿着现代皮鞋的脚板感受到各种来自外界的生活过程和生活的五味,这些感悟仅是瞬间的闪电,如风一样划过,似乎并未在心灵留下深深地刻痕。一个人对事物的感悟,唯有心平气和,心宁思静,仅对某一事物对象化时,方可由表及里,慢慢宛如一滴清澈的露水,渗透到事物的核心本质,才有心灵与心灵的一一握手交流和知音言欢。我急切的要目睹陇水渭水的交汇,故而一路上所有来自外界事物的一切言说都成了一阵暮春的和风了。
近了,近了,我看到浑浊如黄绸带的陇水欢笑着,心切着,匆忙着从宽宽的人为河床上宛如一条饿极了的黄虫向南扑来,嗖一声,不见了,哪里去了呢?渭河似乎并未接纳,他哪里去了呢?
到了,我要细细看看你这个顽皮的孩儿——我的祖先,你到底要一个你的多少代的子孙的我,准里寻觅千百遍,在一条渭水身旁?
伫立一堆高高的砂石上,左手是由南而来的半清半浊潺潺的渭河之水,眼前是由北而西而东来的泥沙俱下浑浑浊浊涓涓的陇水(葫芦河,流程296公里),他俩便在这个叫石佛镇南的张白村前交汇了。从此处陇水自西向东的直流看,明明是渭河由西向东在渭南镇南突然转北绕了半个大弯后,汇入陇水的,而非陇水千寻万觅,绕来绕去,缠来转去后汇入渭水。这显然是一位长辈寻觅儿女的诠释图,而非儿女寻觅长辈的阐释画。从人的本性而言,从人的亲情延续而言,人类亲情的寻觅总是长辈寻觅儿女的居多。再次凝视目前实实在在的场景,我想渭河渭河要在渭南镇南突然改变流向,而北上呢?在这个伏羲察天观地始画八卦的三阳川这一神秘盆地中的两代人(陇渭),在历经天设地造的两个不同始发点(渭水发源于甘肃渭源鸟鼠山,陇水发源于宁夏西吉月亮山)出发,不知多少年后,同时流淌在同一川地中,然亲情总是割不断,长辈怎能忘记自己的长子?长子怎能遗弃自己的长辈?不管咋样,长辈的感觉总是提前于晚辈。故而,渭河在渭南镇南的突转意向,我们再也不过心清思明了。到底是陇水投入渭水,还是渭水扑向陇水?
在陇渭交汇处,我如一位朝廷鞠躬尽瘁恪守尽职的太监似的,在一打堆积上稍平的砂石上,脚步乱点,跑前奔后,想要找出点什么,想得到点什么?只见陇渭相容后,一副恬静的坦然,匆匆的在窄长两旁沙石堆立的夹道中向东而去。这一场景真是娘娘生子——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累了后,席砂而坐。再次凝视陇渭交汇在一起的看似微变实则巨变的情感心灵情境,目睹到大小两河在相汇时,流量稍小的陇水因直直的身躯及其北部硬实的河畔砂石的存在,直入腰身的渭水却被其柔柔的一推,向东北退后数步,从右向左的一个到漩涡后,它们俩谁也不推不搡,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了。你看,稍清的渭水中那由下而上漂浮在渭水中一团团、一片片、一朵朵的浑浊花儿,是否就是陇水的心花?朵朵间隔绽放的花团中一片片留白,是否成为渭水的博大胸怀?花朵的绽放和恬静的留白在窄窄的河床上,你抱着我,我抱着你,哗哗的欢笑着,那不时轻微溅起的水滴,是否是他俩相逢之后的激情泪?他俩再重逢的日子里,忘记了所有来自外界的创伤和欺凌,驱赶和侵占。交汇后,连最起码静立紧紧抱在一起的时间都没留给目睹他的人们,每一个人们,也许他俩还有更主要的任务在肩上,也许人类的创伤和驱赶以及侵占属于它们的领地——河床,造成了千载难逢的相逢后的再次逃遁,也许这就是他们给人类留下的一个悬念和遗憾,也许这就是人与世间事物的相处原则——唯有平等相处······
陇渭交汇后,谁都没有再次回首,一直哗哗的向东面的导流山流去了。你如不静心思索,似乎什么也没发生,毕竟,事物本身的言说已足够丰富和完美了!
我依然伫立在陇渭交汇处的一堆砂石上,暮春夕阳的余晖鲜血一样染红了南面、西面山峰,目睹满目苍夷,周身重伤的陇渭河床,以及匆匆东去的渭河,我一脸迷茫,之后,我只能质疑,到底要想陇渭索取几何,方可放手?
陇渭相汇情意浓,可人们的欲望,却使这一诠释人类、事物之情的宏大场面是否变作一次匆匆的再次逃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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