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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忽略的山韭

2020-09-17叙事散文微雨清音

被忽略的山韭一春天刚刚摆脱冬天的纠缠,舒服的暖意便来了。今年春天的脚步似乎迈得比往年快得多,感觉如滑冰一般,哧溜一下那温度便上来了。天一暖,走山的人便多了,在经过了一个冬的僵硬之后,春风似乎也在融化里柔软了好多,吹在人身上也是倍感舒适。沿
被忽略的山韭
  一
  春天刚刚摆脱冬天的纠缠,舒服的暖意便来了。今年春天的脚步似乎迈得比往年快得多,感觉如滑冰一般,哧溜一下那温度便上来了。
  天一暖,走山的人便多了,在经过了一个冬的僵硬之后,春风似乎也在融化里柔软了好多,吹在人身上也是倍感舒适。
  沿着山路慢走,便有些细小而柔嫩的绿意柔和着双眼。尽管还是孱弱的模样,可贫瘠的双眼在经过了冬天的萧瑟之后,这小小的绿意也还是很感动人的。这些柔弱如发丝般的东西就是山韭,因为刚刚冒出地面不久,所以还不能以强健的模样示人。那柔弱纤细的样子很像一个高挑瘦弱的女子,尽管身材还说得过去,可那严重营养不良的样子,要想尽情地吸引别人的眼球,好像还不是那么容易。所以在山坡上刚刚绿了不久的山韭也就那么默默无闻地点缀着春色,不时手舞足蹈招呼着走山的人们,但这些好像没有多大作用,除我之外,似乎很少有人对山韭引起多少感叹。在这座被喧闹占据的小山上,山韭或许太平凡了,平凡的就像满山的杂草一样,远没有一朵野花更能闪亮人的双眼。
  山韭,把两个字拆开来就是山上的野韭菜,因为常见也就显得很平常,所以被人们忽略在视线之外也属自然。山韭也是喜欢扎堆的,于是这儿一片那儿一片,时而密集又时而松散地在山坡上摇晃。
  春天一到,野菜似乎成了餐桌上的佳品。现在很多人大都注重养生,野菜的功效被传得神乎其神,所以挖野菜的人也如一股洪流,在春天的田野里一群又一群地来回晃动。当然人们最想挖的是多半是苦菜、荠菜、茵陈、菊花芽之类,因为挖野菜的人多,所以那些希罕的野菜越来越难以寻到,也不怪乎有人感叹:这挖菜的人比野菜还多,上哪儿去寻那么多的野菜去!
  其实山韭也是野菜,只是那么多的山韭入不了人们的眼,所以那一丛丛的山韭依然在山坡上葱茏着,它茂盛的样子,着实让这干巴了许久的小山有了些许生机。风一吹,山韭便使劲地摇晃,像是在引起人们的注意,可即便这样,也没有多少人来青睐。
  其实我也一样,这么多年来对山韭的关注也只是随便地瞟上一眼,并没有沉下以来真正去探究它更多更深层的东西。有时我以一个吃货的心态想:这山韭能吃吗?味道怎样呢?是涩还是甜呢?问题倒是不少,可并没有去破解。也许那些来去匆匆的人们也如我一样,根本不知道山韭的味道,也懒得去尝试,所以才去忽略它。不过被忽略也好,留一抹如草的葱绿也照样怡人。
  二
  我从网上查了一下,其实山韭也是一种中药,只是作为医学知识很少的大众来说知道得不多,所以在我们这儿,目前山韭还没有被纳入疯狂挖掘的行列。
  在中医学上,山韭的主要功用是益肾补虚,主治阴虚内热,所以有这方面疾病的人吃山韭还是非常不错的。我国古代的医书早对山韭有了明确的记载,在《嘉佑本草》:《尔雅》记载:“蒮,山韭。《说文》云,菜名,一种而久者,故谓之韭。”
  《千金•食治》说:“宜肾,主大小便数,去烦热。”《本草拾遗》中说:“生毛发。”《纲目》中说:“蒮,肾之菜也,肾病宜食之。”
  看来古代人早就对山韭有了一定的认识,既然古代的医学书上都有记载,这山韭治病应该是没问题的。在中医重新被重视的现在,这山韭也应该好好利用。对于我而言,山韭治病在其次,关键是味道怎样。倘若端上餐桌,合不合大众的胃口,这也是眼下挖野菜的人最关心的方面。
  三
  不要说别人,其实在春天的萌动里,我也是喜欢到田野里低头寻野菜的人,也算是寻野菜大军中的一员吧。只是我的眼睛没有别人的敏锐,总是步别人的后尘,所以也很难挖到野菜。当没有别的野菜可以入眼,我便对那一丛丛的山韭有了好多的遐想。看看那绿意盎然的山韭,再看看践踏在山坡上层层叠叠的脚印,我的遐想也在一个劲地上升。不过又一想,那山韭要是好吃的话,别人早就抢走了,何苦要留下来等我。况且那些山韭那么茂盛,竟然没有人来打扰过,肯定如蒿草一般,只能用作原野的装饰,要想入口应该是让人极难为情的。
  可我转念又一想,人家李时珍敢尝百草,难道我还不敢尝一株山韭么!这么想着,也就扯了一根放在嘴里。嗯!还行,多少有点涩涩的味道,上餐桌应该没问题。真的,我的感觉是,山韭的味道要比苦菜的好多了。对于苦菜,我还是极其恐惧的,比起真正的药来我感觉有过极而无不足,就餐的时候再配上辣得让人颤抖的蒜泥,这一苦一辣的双重袭击,简直让喉咙如烈火在燃烧,眼泪瞬间便会流出来。而我初品的山韭,味道却平和多了,无论如何也没有苦菜的厉害。
  山韭已经长到一筷子高了,我想尝试着把山韭放到餐桌上。于是,我轻轻地拢住一把山韭,稍稍用力,便像拔草一样的把山韭拔了出来。有几棵山韭被连根带出,那根的样子如小蒜,大小如豆粒,白白的,透着诱人的模样。
  山坡上的山韭很多,一丛丛的,不必到处跑,只需看好那一片更绿更嫩就行,所以不费力就可以采上大半塑料袋。
  我蹲在地上采山韭的时候,好多沿着山路散步的人用奇怪的眼光看我,当然他们的疑惑我明白,肯定是在想我薅这些草一样的东西做什么。就在我被别人的目光注视的时候,一对游山的大爷大妈站住不走了,大妈问:“你拔这些东西做什么?这东西能吃么?你以前吃过么?”这么多的问题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位大爷又来了一句:“感觉跟草一样,喂牲口差不多吧!”
  这一连串的问话到了最后让人感觉不多么受用了,不过我还是笑着解释,我说春天刚刚露出地面的东西,乍一接受阳光雨露对人还是很有用途的。春天的茵陈是可以当野菜吃,只是到了夏天却成满山的蒿子,最多只能当柴烧了。这山韭也一样,刚刚出来地面不久的山韭,嫩嫩的,绿绿的,真的就像韭菜一样,看上去很诱人,虽然没吃过,可是我想试试,应该没问题。我这么说的时候大爷大妈看上去有点半信半疑,他们说别的野菜吃的不少,这山韭见得倒是挺多,却从来没吃过,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也还真没试验过。
  也是,毕竟这如草一样的山韭在山坡上平淡了这么多年,我咋一采摘,倒有些不正常了。
  四
  回到家,我把那些细如针线的山韭一根根清理出来,摘去沾在上面的烂草烂叶,洗净,再切成一寸来长短。我把切好的山韭放到盆子里,再放上盐、味精、花椒粉、胡椒粉拌均匀,再放在一边腌了一会儿。我住山韭里打上几个鸡蛋,搅拌几下,又稍微放上了点水,再放上一点面,再搅拌好,这样预备工作就绪。
  我下一步的工作就是上锅煎山韭,当然煎的技术全凭自己了,就像煎菠菜一样吧。我把搅拌好的山韭哧溜一下倒进锅里,来回翻转几下,免得煎糊了。几分钟后,我的鸡蛋煎山韭出锅了。
  端上桌,一种特别的香味便扑鼻而来。一点也不带虚的,真的很香,老远就能闻到,而且味道很诱人,比起真正的韭菜煎鸡蛋来还要强。
  山韭,那些被认为不能吃的神话,被我的一次尝试打破了。或许在别的地方早就有人吃过,只是目前在我生活的这个狭小区域里还没有人认识到。既然古代的医书早有记载,那肯定有它的普遍性,所以被忽视也可能是地域性的。
  不光是山韭,其实有些东西在某些时候某些空间也往往被忽略,倒不是因为它没有价值,只是它的价值暂时还没有被发现。
  我知道了山韭的味道,这就足够了,我不想去破坏它的宁静,也不想让别人去破坏这份宁静,一旦宁静被打破,想回到最初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那些如草一样的山韭,在春风里平淡地摇晃着,就当它是野草吧。有时低调的东西并不见得就普通,普通的东西也不见得无用。
  既然山韭是宁静的,那就继续它的宁静好了。既然别人忽视了它的存在,那就继续忽视着好了。热闹是一种场面,宁静是一种美丽,有的人喜欢高调,有人喜欢低调,这是做人的不同姿态,各有各的选择。有的人用平淡撑起一种幸福,喜欢处在不被注视的角落,不去评论别人的平淡,不去打破别人看似的简单的幸福,也应该是一种做人的根本。
  我想,山韭应该是喜欢平淡的,我也不要去打扰它,就随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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